Chapter 20 我若是害怕,谁能帮你-《烽烟满袖花满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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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从接到天鹅座允许入港的电报,圣米迦勒普济医院的医生们便都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,林晚婧的主治医师更是早早准备好了所有的病理和治疗记录,在医院大堂里恭候李凌瑞来。

    天鹅座入港卸货,意味着数日来愈演愈烈的药品供应危机得到了暂时的缓解。不仅如此,这座最初由教会主办的医院已过于陈旧,无法应对不断出现的新病症,徘徊在被时代淘汰的边缘,可教会的资金支持已经无法支撑迫在眉睫的设备更新,于是李凌瑞的加入便显得尤为重要——恒光远东集团庞大的资金支持将为这间医院的维续和发展创造可能,而恒光远东的决定权,有一半掌握在这位重回故土的少当家手里。

    李凌瑞拎着行李站在医院门前的时候,晨雾才刚刚散去,青石的街道还没从长夜中苏醒过来,报童清脆的自行车铃响过之后,一切又恢复了平静。

    车只能停在医院的铸铁大门外,所以李凌瑞在门外下了车,徒步穿过医院的花园,往廊下去,抬眼便看见个穿着医生大褂的男人在门廊下不安的来回踱步。

    那男人该是从李凌瑞风尘朴朴的装扮上认出了他,四目相对,些许惊喜染上他写满忧虑的眉角,而后便提步向他来,到了跟前,伸出手来:

    “我是林小姐的主治医师,庄正帆。先生可是李凌瑞先生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李凌瑞伸手握住伸来的手,“这些日子辛苦您了。”

    年过半百的医生闻言,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:

    “本职工作罢了,说什么辛苦。终于没有辜负嘱托,把李先生您等回来了才是!”

    二人虽客套寒暄着,但脚下却片刻不敢耽误,说话间便到了林晚婧的隔离病房门外,不料查房的小护士刚好从病房里出来,匆忙间险些与李凌瑞撞个满怀,好在被庄医生一把拽住,刚要责备她毛毛躁躁不成体统,小护士却抢先开了口:

    “院长!谢天谢地您在这儿!病人又开始发烧了,我今天临晨给她测了体温,分明退烧了的!”

    听她这样说,李凌瑞赶忙越过她径自往屋里去,将行李随意在地上放了,而后便快步去到林晚婧床边。

    这间隔离病房在三楼向着花园的一侧,有大大的落地玻璃,和靠近落地玻璃的宽敞会客区,此刻,窗帘已经拉开,窗外明媚的晨光透过落地玻璃照亮了整间病房。

    只是,窗外的晨光有多明媚,躺在病床上的林晚婧的面色便有多憔悴——她面色铁青,虚汗淋淋,苍白的嘴唇因缺水和感染起了皮,小护士端了药水来,沾湿了棉签小心为她擦拭,药水碰到疮口该是会疼的,于是她紧闭的眉眼明显簇紧了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**,下意识摆动头部想从这种刺痛里逃离。

    李凌瑞不忍眼前所见,坐到床边将林晚婧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,而后不由分说的接过小护士手里的棉签,沾了清水去浸润林晚婧的唇瓣。小护士也没闲着,转身端了水来,可林晚婧眼下哪里喝的进去,勺子将水喂进嘴里,却又从嘴角渗了出来。于是李凌瑞又吩咐小护士取了干净的针管来,去了针尖,抽满清水又送到林晚婧嘴里,借着针筒的推力,这才勉强喂了些水下去。

    许是喝了水舒服了些,林晚婧紧缩的眉宇稍微舒稍微展开,呼吸也平缓下来,李凌瑞这才接过庄医生的听筒,按部就班的为她做检查。

    听筒在她的肺部触到了杂音,随着她的呼吸,将他的心揪紧,见他神色凝重,庄医生上前来说明道:

    “上个月底,林小姐来找我,说胸口闷,咳嗽,低烧,大约是普通风寒感冒,让我开药给她,她回去调理就好。谁知道三天后她家人送她来,已经高烧不退,那个时候医院里还有药,可是几针下去都不见好,明明下午退烧了,意识也清醒了,第二天凌晨查房的时候却又烧起来,不能言语。”

    上个月底?李凌瑞算了算时间,已有足足小半月,于是神色越发严峻:

    “停药多久了?”

    “有……一周了。”庄医生翻了翻手里的记录,“那个时候开始严重腹泻,但多少还能吃些东西,三天前开始连水都不怎么喝了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样说,李凌瑞小心扶着林晚婧躺下,而后轻轻捏着两腮将她的口腔打开,又电量了手电往她嘴里照——她的口腔里有多处溃疡,这种程度的溃疡,肯定是疼的不能吃东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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