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0 我若是害怕,谁能帮你-《烽烟满袖花满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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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就是这几处溃疡,让李凌瑞在心灰意冷中看到了渺茫的希望——有几处溃疡呈现出了愈合的迹象,这说明林晚婧的免疫系统扛过了这场鏖战,正在从紊乱和崩溃中慢慢复苏。

    可他依旧不放心,于是谨慎又确认道:

    “这些天可找到病源了?她可说了接触过什么人,去过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小护士摇了摇头:“林小姐每次醒来,我们都问她这个问题,但她只说不知道或者不记得了,院长说可能是发烧的缘故,所以她的神志不太清晰。”

    李凌瑞沉默片刻,而后道:

    “这些天来辛苦你们了,我带回来的药今天卸了货就送过来,你们赶紧回去休息一下,迟些还要安排卸货。这边交给我就好。”

    送走了医生护士,又将行李箱里的药品和医疗器具简单整理出来,再回到林晚婧床边的时候,林晚婧紧闭的双眸已经微微睁开了,虽然眼眶青黑,眼皮也浮肿的几乎睁不开,但她的眸子依然清澈,灵动的仿佛林间那一泓秋水。

    见他看向她,那双眸不自禁盈满了喜悦,可万语千言此刻都无从说起,几经踌躇融汇成短短四个字:

    “你回来了?”

    即便被病毒折磨的嗓音嘶哑虚弱,但她的话语里依旧保有着他魂牵梦萦的温婉明媚,像穿透云雨的阳光,足以驱散所有阴霾失落。他一时失神,不晓得该怎样回答,也不知应该做什么,直到看见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但又力不从心的无法起身,他才醒过神来奔过去扶她,可即便有他搀扶,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依然像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。他抬手将她涔涔的汗水拭去,心疼责备道:

    “你看看你,我不在你身边才几月,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林晚婧听着他责备,嘴角却扬起笑意来,见她笑了,他故作严肃的脸自然也没办法再紧绷着,柔声询问道:

    “你仔细想想,究竟去了哪里,吃了什么,又或者见过什么人,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?”

    听他这样问,她透彻的眸子里恍惚有些躲闪,不自觉垂下眼避过他的目光:

    “我…不记得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是不记得,而是不想说。

    自那日与刘瑾在琴行匆匆分别,她至今都不曾再见到他,陆沧瀚倒是跑的很勤,一口一句“是少帅的吩咐”。

    大约就在三周前的傍晚,中午还晴好的天色忽然阴沉下来,林晚婧早早收拾好办公室,希望能在暴雨来临前到家,谁知刚到门口便与匆匆而来的陆沧瀚撞了个满怀。要说平日里送个点心送束花也就罢了,今日送来的,确是封落着刘瑾印鉴的加急信。

    信上说,有一批他自己的私货因为货轮搁浅被耽误在了近海,都是金银器物,象牙貂绒,织锦绸缎一类的极其贵重的物件,海面上眼下已早早的进入了台风季,阴晴不定,而这批货分外娇贵脆弱,自是经不起风雨的摧残,所以希望林晚婧能帮忙联络一艘近期进港的货轮帮忙转运,作为条件,他会优先安排这艘货轮提前入港。至于他自己的那批货,自然是要麻烦她找个地方临时安置。

    说来也巧,那几日有一艘西班牙籍散货轮准备入港装货,提货港是英租界里的皇家一号仓库——这是英租界里最大的一间仓库,守备森严,存放的都是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。也许是临时安排的提前入港,那艘西班牙籍货轮的卸货时间在半夜,林晚婧亲自接洽,当晚与她交接文书的三副货面色苍白,脸颊凹陷,眼眶变透着青黑的颜色很是吓人,他总在不停的咳嗽,充血的双眼飘忽不定,整个人虚弱的似随时会昏过去似的,因为承运文件是经了他的手交给她的,再加上面相吓人,林晚婧对他可谓是印象深刻。

    其实这本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只是因为涉及到刘瑾的那批私货,林晚婧知道,若是让李凌瑞知道,以他的个性,定是要追查到底,只怕徒生事端,所以但凡有人问起,她一概回答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见她沉默不语,眉眼低低垂下避开他的目光。于是他便也不强迫她,起身离开床边去准备针剂,顺带换了个话题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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