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5 天大的笑话-《烽烟满袖花满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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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月份不对吧?”李凌瑞毫不避讳的一语点破,笑意愈深:“还有个事儿,我这几日在圣米迦勒普济医院帮忙整理旧档,碰巧翻到了一份月儿小姐的病历,里面有一张签着您芳名的手术协议,日期是今年的1月20日。月儿小姐,您还不打算说吗?”

    “说…说什么?!”

    “今年一月,您曾经接受过一场流产的手术,为了保全您的名声,宝山当家的崇三爷特地找了庄医生做这场手术,两人是读书时的旧有,交情颇深,所以彼此心照不宣的将事情瞒了下来。其他的事还用我说吗?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!”

    “我胡说?此刻那份手术协议还在我办公室的档案柜里,你若是忘了,我便立刻去给你取了来。拿给当事人,也不算是泄露隐私。”

    李凌瑞本不想将事情做得那样绝,林晚婧说不想涂添事端,那他便也不好插手。可今日看到这女人胡搅蛮缠的嘴脸,又看见刘瑾这般鬼迷心窍的偏袒,再想起林晚婧的种种委屈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将真相一吐为快。

    短暂的沉默之后,刘道麟仰天笑起来,毫不避讳,笑声回荡在屋子里,听起来很是刺耳。笑够了才开口道:“好啊,好啊,天大的笑话,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,云柔,你为了他可以抛弃结发妻子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言罢,刘道麟拂袖而去,姨太太们看够了闹剧,也跟着离开。

    众人做雀鸟散,别院里短暂的热闹之后又恢复了沉寂,除了座钟的嘀嗒声再无它响。

    良久,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刘瑾沉声的询问打破:

    “孩子,究竟是不是我的?”

    “少帅,我…”

    “到底,是不是?”

    裴玥知道刘瑾这是刻意压抑着盛怒,不敢再出声。

    “天亮之前,带着这个野种从这房子里消失,再也不要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少帅啊,别这样,您现在要我走,不是要我死吗?!我哪里还活的下去!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选吧。”刘瑾却不搭理她的苦苦哀求,将配枪丢在桌上,“滾,或者死。”

    丢下这句话,他不再理会裴玥的哭喊,径自上楼。

    二楼的走廊一片漆黑,月亮在走廊尽头书房的方向,这个时候该是月上柳梢了,能想象出书房里一地霜白的月光,那月光从门缝里溢出来,长长一道银辉。推门进入,突然涌入的空气让满桌满地的纸页微微翻动起来,空荡荡的书房于是也仿佛有了几丝生机。

    恍惚间,他似乎看见了林晚婧的身影,在书桌前用蹩脚的姿势写着毛笔字,见他来,于是抬手唤他:

    “云柔,你来看我写的字,是不是有点进步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我明天就去找师傅,把这几个字纹在身上……”

    她当然知道他是在调侃她,嘟着嘴将笔往他手里一塞:

    “那你来写啊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笑,提笔便在雪净的白萱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小楷:

    “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”

    皑如山上雪,皎若云间月。闻君有两意,故来相决绝。

    今日斗酒会,明日沟水头。躞蹀御沟上,沟水东西流。

    凄凄复凄凄,嫁娶不须啼。愿得一心人,白头不相离。

    竹竿何袅袅,鱼尾何簁簁!男儿重意气,何用钱刀为!

    “其他的内容你不需要知道,只要记住这两句就好。”

    不愿意让林晚婧知道的故事,怎么连他自己也忘记了。

    晚风吹过窗棱,木质窗框咯吱作响,他转头看去,恍惚间又看见与林晚婧初识的那一幕——她穿着鹅黄的小洋装,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子爬上他的窗台,天不怕地不怕的俏皮神采,而后被他威胁要治她罪时的泪眼婆娑,以及她说再不要见他时的失望与决绝。

    他不敢再想,靠在椅背上辗转便是一夜。

    翌日清晨,裴玥和孩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,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前夜丢在茶几上的配枪。既然已经走了,他不想,也无暇再去思考她去了哪里。今天是舰队季度操练军演的日子,军规铁定的事,不容他擅自更改推延,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给自己找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——既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林晚婧,那就索性不去面对吧,待他把一切都考虑妥当了再去找她不迟。

    他所知道的林晚婧是那般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的,她一定会理解他此刻的“大局为重”,毕竟曾经,她是那样支持他。

    是啊,曾经…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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